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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牡丹興的不是國,而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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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牡丹興的不是國,而是你

妙妙心頭不禁閃過疑惑,那牡丹精出現在這裏做什麽?況且她不是二皇子的人麽,她出現在這裏應當是想要幫助二皇子才對,可現如今繼承皇位的人成了李鈺,她再來這兒豈不是一點作用也沒有了?

心裏這麽想著,妙妙腳下的腳步卻是一點沒停,直接跟隨牡丹精身上的味道走到了一處後花園。

因為皇上駕崩的緣故,所有的人今夜都在各自的房間替皇上守靈,所以外面幾乎沒有巡邏的侍衛,這後花園內此刻也成為絕佳的談話之地。

妙妙終於看見了牡丹精,她喬裝打扮成宮女的模樣,正與一名男子拉拉扯扯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她又往前走了幾步,方才擋在面前的假山現如今總算是到了一旁,她這才驚訝的發現牡丹精伸手拉扯著的竟然是李鈺的衣袖。

妙妙不懂,牡丹精怎麽會在這兒拉住李鈺的衣袖?難不成是她發現了什麽秘密,所以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替二皇子要挾李鈺,逼他將皇位拱手讓人?

她站在假山後不動,豎起耳朵開始傾聽這牡丹精與李鈺之間到底聊著什麽。

這心靜下來,話自然也就聽清楚了。

“王爺,你為什麽就不能看看我都為你做過什麽?如果不是我,你今日怎麽可能當得上儲君,他日那皇位之上坐著的人又怎麽可能是你?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在成全你,你怎麽還能夠忍心將我推出來,對我的付出視而不見?”牡丹精一邊說這些話一邊哭,幾乎有聲嘶力竭的架勢。

可是李鈺顯然對她的哭泣並不領情,猛地甩開了她拉扯住自己袖子的手道:“你犯下弒君之罪,竟然還企圖讓本王感激你,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本王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與你在這裏糾纏,而是親手用劍砍下你的腦袋以祭先皇。牡丹,本王對你說過多少次,那個坐在皇位上的人是我的父皇,不管本王有多麽奪得皇位,那都不是在我父皇手中搶下來的。一個人要多麽冷血無情方才做得出弒父的舉動?你現在的所作所為與陷本王於弒父之地又有何差別?”

“不一樣的,縱然有罪過,老天要責罰,那也是要來責罰我的。王爺你知道我這輩子活在世上的意義是什麽嗎?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讓你成為皇帝……”牡丹精無比激動,沒有人懂她的心思到底是什麽,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麽要做這些冒險的事情,甚至把命搭上也在所不惜。

做這些事情其實一點也不苦,苦的是李鈺從始至終也不曾理解過她的態度。

“本王知道。真想成為皇帝,本王自有本王的辦法,豈能容忍你做出這等事來?不管怎麽說,你都是個女兒身,如何能夠這樣血腥殘忍到去殺人?本王若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那本王真希望這輩子都沒有認識過你。”李鈺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牡丹精的花,似乎並不想再聽她說下去。

他說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什麽,如果沒有牡丹精,他顯然不會這麽快也這麽順利的就成為新君。

可畢竟牡丹精親手殺害的是他的父親,縱然再無感情,那也是血肉至親,牡丹精是他的殺父愁人啊。

倘若他不知道這件事便也罷了,偏偏牡丹精還要主動跑來將這事兒告訴他,這要他心裏如何能夠安生?

她哪裏是在幫他,分明是在害他。

從今往後他坐上皇位的每一個日夜,都將在內心深處的無比自責中度過,他得時時刻刻想著,他之所以能夠成為皇帝,那是踩著自己親生父親的血走上來的,他手裏握著的是先皇的命。

就算天下人並不知道這件事,那他的心,又如何能夠安穩踏實?

永遠也不能,甚至就連他現在親手殺掉牡丹精,都換不來父皇再次重生的機會。

他心裏有多難過沒人知道,他心中有多掙紮也沒人懂得,這個本該是他無比期待著的時刻真的到來時,他只覺得無力極了。

為什麽老天爺總是這樣殘酷,要天不遂人願到如此地步?為何父皇都已經準他做皇帝,卻還要冒出一個牡丹精來奪走父皇的性命?

牡丹精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淚痕,擡眸望著李鈺搖頭冷笑道:“你竟然覺得你知道?不,你不知道,你甚至都沒有聽懂我說的這話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我這輩子的宿命不是看你當上儲君,而是看你成為皇帝。你可知道其實皇上根本不想要你做儲君,他心裏真正的儲君人選是二皇子而非是你嗎?他之所以遲遲沒有宣布讓二皇子成為儲君,就是因為你手中握有重兵,他擔心你太早知道這個消息會對二皇子不利,所以便想著等到過些時日逐漸將你手中的兵權削弱了再頒布立儲的詔書。所以你看,你那心心念念為之忠孝的父皇,心裏從來就沒有裝下過你這個好兒子。真正不在乎你處境的人,明明就是他。”

話說至此,牡丹精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也沒什麽好畏懼的了,反正事情她已經做了,不管李鈺到底開不開心,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容忍她,這事兒她都已經做了。

後悔也沒有意義,這事兒本身便是無可挽回,與其後悔此事,她倒不如坦坦蕩蕩的去把自己內心所有的話都告訴李鈺。

說完了這些話,縱然李鈺真的還要她的性命也沒關系,她也覺得值得了。

人生在世,總歸是要為了點什麽而活吧?她這輩子受神女娘娘點化為人,就是要來見他的。

這是宿命,縱然她有心要躲,又能有什麽辦法?

“王爺,你不要真的以為那毒藥是我一早準備好的,這一切都是二皇子的陰謀,只不過我出手將本該向著他的結果向著你了而已。二皇子之前一直在太醫署讓太醫褚懷年給皇上配制無色無味的毒藥,已經持續了好一段時間了。特別是在二皇子去蜀地說什麽給皇上祈福的時候,正好是他命人給皇上下毒最猛的時間,所以皇上才會突然病重,連床都起不來。後來二皇子從蜀地回來,為了能夠顯現出他的祈福是有作用的,他便叫人將藥給皇上停了,所以皇上的身體才會突然大為好轉。包括這次的毒藥,也是二皇子叫人制好了的,只是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更恰當的時機才打算出手罷了。所以王爺,我出手毒害皇上跟二皇子出手毒害皇上的區別是什麽呢?用的是一樣的毒藥,使的是一樣的手段,若非要辨別出真的有什麽不同,那我想大抵也就是這結果不同罷了。我出手,最終坐上皇位的人一定是你,而他出手,最終坐上皇位的人一定是他。那王爺覺得,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我出手下毒真的還是過錯麽?我做的這一切難道不是全都為了你嗎?”牡丹精的言辭越發激烈,或者說,她在催死掙紮。

當初神女娘娘度化她為人的時候,曾經對她說過,萬不可心寸惡念,切忌動下害人的念頭。

牡丹的花期本就是百花之中花期較短的一種,她的壽命本來就不長,所以化為人形後更是不敢再犯下什麽過錯,生怕因為做了惡事會損毀道行,沒了壽命。

現如今她親手殺掉了皇帝,這便是自損修為,修為盡了,命就沒了。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留在這世上多長時間,她只知道自己餘生的每一刻,都要跟李鈺在一起。

縱然他是恨她的,怨她的也沒關系,她所做所為全都是為了他。

他想要做皇帝,她便豁了命去將這個皇位拱手於他面前,她甚至無所求,偉大到什麽都不要他回報。

不對,好像她也不能將自己說的這麽偉大,她心裏還是奢求這一點什麽想要李鈺給予她的。

她希望李鈺能夠記得她,記得這輩子還有個牡丹精為了他願意連命都不要,這樣便也算是她在這世間沒有白活一回。

“你別再在本王面前胡言亂語了,父皇在食用任何食物之前都有大總管提前試毒,如果二皇子真的一直有心謀害父皇,那大總管早就倒下了。”李鈺聽著牡丹精說的這些話,不是不相信,而是不願相信。

縱然他心中深以為自己跟二皇子道不同不相為謀,那他與二皇子也是親生兄弟,又怎會相信他也有心弒父篡位?

這世間到底是怎麽了?

李鈺就在這一刻,心中忽然生了別的念頭,他忽然想不明白自己煞費苦心的要做這個皇帝究竟是對是錯了。

他早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卻沒想到這皇位下面竟然也是鋪著如此之多人的屍骨。

更何況是這些屍骨裏,還藏著他的血肉至親?

“你說的對,大總管也服用了那些毒藥。只不過有件事你不知道,大總管常年患有腰痛病,經常要從太醫署開湯藥,所以每次給他煮的湯藥裏都會下了解藥,那些毒雖然對皇上有作用,可對一早便服用過解藥的大總管,便是一點用也沒有。所以今日倒下的人只會是皇上,而並非是大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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